拍摄器材:佳能5Ds 相机 35L & 85L 镜头
天气:上海7月 晴天
场地:室外、室内
拍摄小汤圆和黑米糕是一次难忘的经历。
原本我怀着一肚子的忐忑,担心自己和黑米糕(哥哥)语言不通,小男孩一脸酷劲我可就没辙了,也担心小汤圆(妹妹)认生内向,和我玩不到一起。可当我在那个清晨的阳光里遇到他们俩,看到两个小家伙在大树下打打闹闹的身影,听到他们普通话夹着法语还带点沪语口音,一切顾虑都烟消云散了,我知道这又会是一次快乐的经历。
弥雅和哥哥是生活在上海的一对混血小兄妹,弥雅管自己叫做小汤圆,而且是豆沙馅的,她说哥哥是黑米糕,因为哥哥在夏令营里晒黑了。哥哥讲普通话和法语,弥雅讲普通话和沪语,都有点张冠李戴,也有点词不达意,于是我们的拍摄始终在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氛围下进行。
每一次拍摄孩子,我们都很难去预料剧情,很难像拍摄大人那样真的做得到运筹帷幄胸有成竹。孩子们会带给你太多意外、灵感和惊喜,每一次,我都是怀着一颗好奇、紧张又充分打开的心去的。是的,你没有听错,即是拍摄过很多次孩子,在每一次遇到一个新的“小伙伴”时,我都会带着些许忐忑。
“今天的小家伙会喜欢我吗,会愿意和我玩游戏吗,她的心情好不好,能不能适应这场合呢?我该如何和她交流,她平时喜欢玩啥呢?“
这些问题都会萦绕在我的脑海里,一路上都在酝酿情绪,鼓足勇气,直到见面的时候,我可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小天使们。
在给孩子们拍照时,我始终是带着笑容。这是后来我看到别人给我拍摄的录像我才得知的,其实自己并没有刻意,也不是要用笑容去逗孩子。那是一种特别发自内心的快乐,我想,大概是因为我很享受拍孩子这个过程吧。
1、又相似、又不同
拍摄一对兄妹也好,姐妹也好,兄弟也好,单反是一家人,我总喜欢先找找他们身上的相似点,然后纪录之。这样的相似并不是说穿同样的衣服,而是气质、气场或者说特征,也有时候是面对同一个场景他们不同的反应。这样的“又相似又不同”,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刻画。
一头亮泽的卷发,是他们俩身上最别致的特征。哥哥的头发乌黑,总是带着汗水的帅气,妹妹的头发金黄,总是摇头晃脑带着稚气。
这两张照片,分别拍摄于小男子汉洗脸后,和妹妹“给大地浇水”的瞬间,一头卷发,两种性格,呼之欲出。
同样吹一个气球,哥哥和弥雅的反应也截然不同,可爱至极。
哥哥眉头一锁,用力一吹一个,弥雅哪里有那么大力气呢,她一边吹一边兴奋地只嚷嚷,最后她的气球也是哥哥帮忙完成的。
2、找到每个孩子的特点
拍摄孩子,最有趣的,也是最挑战的,就是拍出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特点。两兄妹相差4岁,旁人眼里看到都是小朋友,感觉应该差不多。其实当你静心来观察,和他们交流时,你就发现,不要说差四岁,哪怕同年纪,每个孩子都是独特的,他们拥有自己的小特征小性格,刻画起来全然不同。
在水池边上,两个人要给自己的水枪灌水 。哥哥灌完还不忘洗脸整理头发,法国小男孩注重仪表帅气的一面展露无疑,弥雅显然还没有搞清状况,把水枪对着自己的小脸琢磨不停,最后也是有爱的哥哥细心给她弄好。哥哥是个非常体贴,绅士的小男子汉。
3、打成一片,又躲在一旁
在拍摄孩子的时候,我总是要努力和他们玩耍,做游戏,打成一片。可是当拍摄进行到一定时候,我也会提醒自己跳开大姐姐的身份,离开这个游戏,躲起来观察这些小可爱,从而拍到一些不太一样的画面。
摄影是一个观察的艺术,而观察在某些时候,就需要“疏离”,跳出来看一件事情,会看的比较清楚。比如语文老师让我们写一篇作文《我的父亲》,如果你总是写我爱爸爸,爸爸爱我,那这个文章就是八股文没有看头。但如果你能跳脱作为子女的身份,去把父亲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描写,写他的生活如意不如意,对于事业的追求是怎么样的,爱情里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,你的文章就会出彩,也能够立得住脚。在这方面,摄影和文学是有着共同点的。
弥雅和哥哥玩游戏的时候,我在一边悄悄看着,看哥哥是怎么带着妹妹,又是怎么突然要欺负她一下。看妹妹是怎么憨憨地跟着哥哥,但也会突然要耍赖皮或者恶作剧。多好玩的一幕,这是我怎么也看不够的景色。
哥哥对妹妹的爱,体现在一些很小的地方。我想大概哥哥在这个年纪,心里也并没有很清楚了解兄妹情谊这件事,但是本能地知道“有冰淇淋会分给妹妹,陪妹妹玩她喜欢的游戏”,也本能地喜欢和妹妹亲近,比如一起玩“开飞机“——用脚把妹妹举起来,还要捏捏妹妹的藕截手臂说,“软软地真好玩。”那个听起来很宏伟的“兄妹情谊”,那个会伴随他们一生经历风雨的情感,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冰淇淋一个冰淇淋地累积起来了。
4、展现孩子的个性
拍摄两个孩子,就要把两个孩子的个性都展露出来。短短时间通过他们的互动去观察,也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事。
哥哥是个沉稳、优雅、绅士、又带点男孩子爱耍酷的性子,一些细节动作能够看得出他长大了必定是个魅力十足的男子,也有着充分的艺术细胞,看到乐器、相机都爱把玩一番,并且有模有样。
而弥雅,和任何一个3岁左右的小朋友一样,像个洋娃娃,稚气、又充满了好奇。她摇摇晃晃的小脚步跑得极快,清亮的嗓音总是充满各种问题,精力过人地旺盛,让人忍不住地疼爱。
走的时候,我把我买的向日葵送给了哥哥让他带回家。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拿着它,坐上车还担心风太大吹到花瓣。据妈妈告诉我说,一到家哥哥就找了一个花瓶把花放起来,倒入清水“让小花喝水。”我听了心里深深震动。一个六岁的男孩子,他会小心翼翼去保护一朵花,倒水让小花喝,长大以后,他也一定会是一个懂得保护家人、保护爱人的男子汉。
如果六岁的时候不舍的一朵花枯萎,那他的一生都不会去伤害别的生命。善良和美好总是连接在一起出现的,在哥哥身上有这种本能,也许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,他心里对于生命的尊重、热爱已经扎根。人之初性本善,这六个字的体现就大概是如此的了。
在拍摄孩子的时候,我总是觉得他们很美,这种美,就是源自孩子身上这种本能的善良吧。如果你觉得我拍摄的孩子很美,也许你看到的,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“美丽”,而是那种人人都向往的最天真的善良。
我和小兄妹的缘分,才刚刚开始。秋天快要来临,希望在第一片树叶飘落的时候,我可以再次记录下他们的笑脸。